祭文

  岁惟丁卯,律中无射。天寒夜长,风气萧索,鸿雁于征,草木黄落。陶子将辞逆旅之馆,永归于本宅。故人凄其相悲,同祖行于今夕。羞以嘉蔬,荐以清酌。候颜已冥,聆音愈漠。呜呼哀哉!

  茫茫大块,悠悠高旻,是生万物,余得为人。自余为人,逢运之贫,箪瓢屡罄,絺绤冬陈。含欢谷汲,行歌负薪,翳翳柴门,事我宵晨,春秋代谢,有务中园,载耘载籽,乃育乃繁。欣以素牍,和以七弦。冬曝其日,夏濯其泉。勤靡余劳,心有常闲。乐天委分,以至百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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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岁惟丁卯,律中无射。天寒夜长,风气萧索,鸿雁于征,草木黄落。陶子将辞逆旅之馆,永归于本宅。故人凄其相悲,同祖行于今夕。羞以嘉蔬,荐以清酌。候颜已冥,聆音愈漠。呜呼哀哉!

  茫茫大块,悠悠高旻,是生万物,余得为人。自余为人,逢运之贫,箪瓢屡罄,絺绤冬陈。含欢谷汲,行歌负薪,翳翳柴门,事我宵晨,春秋代谢,有务中园,载耘载籽,乃育乃繁。欣以素牍,和以七弦。冬曝其日,夏濯其泉。勤靡余劳,心有常闲。乐天委分,以至百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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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年、月、日,季父愈闻汝丧之七日,乃能衔哀致诚,使建中远具时羞之奠,告汝十二郎之灵:

  呜呼!吾少孤,及长,不省所怙,惟兄嫂是依。中年,兄殁南方,吾与汝俱幼,从嫂归葬河阳。既又与汝就食江南。零丁孤苦,未尝一日相离也。吾上有三兄,皆不幸早世。承先人后者,在孙惟汝,在子惟吾。两世一身,形单影只。嫂尝抚汝指吾而言曰:“韩氏两世,惟此而已!”汝时尤小,当不复记忆。吾时虽能记忆,亦未知其言之悲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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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维正德四年秋月三日,有吏目云自京来者,不知其名氏,携一子一仆,将之任,过龙场,投宿土苗家。予从篱落间望见之,阴雨昏黑,欲就问讯北来事,不果。明早,遣人觇之,已行矣。

  薄午,有人自蜈蚣坡来,云:“一老人死坡下,傍两人哭之哀。”予曰:“此必吏目死矣。伤哉!”薄暮,复有人来,云:“坡下死者二人,傍一人坐哭。”询其状,则其子又死矣。明日,复有人来,云:“见坡下积尸三焉。”则其仆又死矣。呜呼伤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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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维治平四年七月日,具官欧阳修,谨遣尚书都省令史李敭,至于太清,以清酌庶羞之奠,致祭于亡友曼卿之墓下,而吊之以文。曰:

  呜呼曼卿!生而为英,死而为灵。其同乎万物生死,而复归于无物者,暂聚之形;不与万物共尽,而卓然其不配者,后世之名。此自古圣贤,莫不皆然,而著在简册者,昭如日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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移官君独远,惆怅撤离筵。山转荆南路,江浮蜀外天。

自能归异俗,几为问荒田。到日梅花发,春生五马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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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别京华岁月遥,双林枉驾识仙标。隔年投刺何疏懒,抱病参禅正寂寥。

河北剑霜嗟暮景,晋阳灯火忆春宵。壮心莫道非王粲,几欲从军看射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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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深四日江村雨,阻得行舟不得行。烧烛添多夜窗语,似天教雨作人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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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微星殒海天秋,漠漠悲风起暮愁。郡乘定书耆旧传,仙游真访羽人丘。

云中鹤去茶烟歇,架上书成竹汗收。盛德不随身共化,百年有子绍箕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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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曾读烂柯文,几叩玄机思入云。水战忽看春及暮,火攻尝到夜初分。

深怜诡道时乘我,不分赢筹日在君。欲把兴亡付沈醉,浃辰多病谢芳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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翩翩鸣玉珂,千里渡辽河。尔本诗书客,宁闻铙吹歌。

立朝同汲黯,出使比萧何。莫厌貂裘敝,霜风塞上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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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阙指龙洲,天南海北头。岛夷随使节,山鬼避行舟。

墓采秋蘋奠,乡看昼锦游。归期定何日,瑶草思悠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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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客如看昔,燕歌遂至今。群情宜卤莽,斯意转萧森。

狂甚怜吾在,愁来独尔寻。双珠明月动,一酌暮钟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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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级芙蓉起,千年舍利藏。地形标海岳,人代阅隋唐。

镜现三天象,珠含四日光。白毫空万里,处处有迷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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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兰为楫,文梓为船。青荷为盖衣红莲,宫娃侧坐挥繁弦。

凄风袅袅飘素秋,飞花委叶承波流,霜露夜下不可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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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阳小儿身姓窦,弟为佣,姊为后。山中岸崩压不杀,自言相有封侯法。

朝上书,夕召见,生不记家犹记县。眼前喜极翻作哀,一朝富贵从天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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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阁搀天起,巴江划地流。驻兵增六镇,分臬比诸侯。

社稷须长计,乾坤有壮游。安攘非两事,慎勿倚戈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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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江险,天可恃。

齐三来,周再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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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年看花落春后,金茎琪树山中少。江上老梅回瘦枝,写入山窗自妍好。

君家雪壁宜挂之,繁花不逐东风老。共怜缟袂染缁尘,何惜浮云翳晴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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逐逐雕鞍趁画轮,年芳乐事一番新。芙蓉城暖东风夜,杨柳楼深笑语春。

两鬓愁添新白雪,十年梦到软红尘。空庭不见梅花月,寂莫春阴最恼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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披热达许方,山巅青漫漫。野黄麦初割,畦绿蔬才灌。

春篱苘叶深,巷树春花乱。烟长见新冶,风远闻清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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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铃高响白云间,日对孤僧迥自閒。品茗不知相话久,半山残照晚禽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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倏忽云烟化杳冥,峰峦随水入丹青。

地连药鼎汤泉沸,山带龙须草树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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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江兮淙淙,踞虎兮蟠龙。

秀群英兮礼乐,览千古兮焉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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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居最易足,容膝便有馀。平生一亩宫,游宦乖所图。

谪官求便安,僦舍柯山隅。洒扫勤汝力,真成野人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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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风芳草长,寒食春茫茫。人家掩门去,鸡犬自相将。

原头簇簇柳与花,行人往来长叹嗟。旧坟新冢累累是,裂钱浇酒何人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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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野苍苍秋日黄,黄蒿满田苍耳长。

草虫咿咿鸣复咽,一秋雨多水满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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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敬因成駮,曹兴偶画蝇。

初非有意作,意以绝伦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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尧水不垫民,温泉溺唐祚。

兵处洗不得,翻为天下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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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里休夸石上泉,争如此处听潺湲。

爱于琴里无他意,落砌声声是自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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